她慢慢松开捂紧自己脖颈的手,很神经质地对着玻璃窗左扭右扭,发现真是红得够厉害,简直像很严重的过敏。
她敛紧自己有些发僵的唇角,突然又想起池水水的话,手指不自觉地缩了缩,掌心沟壑逐渐被朦胧雨丝填满——
拉手?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,还要讲“拉手手”“和好好”……
崔栖烬莫名其妙地笑起来。
接着,又慢条斯理地清了清嗓子,同时给二零一四和二零二四,都发同一句话:
【那明天见吧,池不渝】
明明是发文字,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清一下嗓子——这天凌晨,崔栖烬突然睁开眼,对这一点感到好懊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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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文燃说,大运会时期,成都做过人工驱云,那段时间成都的天蓝得够可以。
崔栖烬那个时候没注意过,人工驱云之后,成都的天到底有多蓝。
但现在却注意到了,最近成都的天都挺蓝的。
她甚至走在瓦蓝的天下,像自己以前觉得很无聊的那种人一样,去踩自己的影子,然后无厘头地想到——
再过几个世纪,是不是人们都可以花钱申请人工驱云服务,这样的话,也许每一次被重视的出行,都可以是个好天气。
昨夜的约定似乎不算正式。
天气好的话就再见一面?
——时间呢?地点呢?
好像都没有发。
崔栖烬第二天起来,原本想给池不渝发一次正式的邀请。
结果,陈文燃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件事,又听她询问自己是否要发送正式邀约,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给她,然后苦口婆心地讲——
【我服了】
【你不如发个邮件通知啊】
【你真当水水不懂啊】
【要她真的不明白,你猜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】
【我的天】
【崔栖烬你谈恋爱怎么这么无聊】
【不留点白,不留点惊喜,不搞点模棱两可和暧昧,哪里来的双向奔赴的甜蜜?】
崔栖烬不太认可这一点。
她认为陈文燃的恋爱模式很危险,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纰漏,这显然不符合她对时间要求的谨慎。
可是,她又想可是——
会不会她要求不出现纰漏的偏执,反而是一种错误?
也许她发太过正式的邀约,反而会让池不渝觉得损失趣味性,或者是,让池不渝感觉到压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