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半晌,崔栖烬否认了她的说法,
“它什么也不像,就只是一株简单的彩叶芋,它是它自己。”
某种程度上,比起说彩叶芋像人类,崔栖烬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株植物。
而现在成长到稳定期之后,她鲜少有这样被迫空档的时间,像从旺盛期忽然被迫进入休眠期,于是在不正常的规划安排下生出了无限杂草。这打乱了近两周内她的所有工作、休假和娱乐计划。
在躺椅上连晒了两天太阳之后,她感觉自己四肢已经无限趋向于退休的趋势,正在迫待复健。
最无法忍受的是清洁时刻的不便。
因为无法长时间站立,移动困难,在这种情况下,浴室成为一个极其危险的场所,于是她每次洗头洗澡都只能匆匆忙忙。
于是某一天,池不渝很认真地搬了一张折叠椅过来,让她穿着睡衣仰躺在上面。
自己则穿牛仔背带裤和粉色卫衣,将袖子撸起来,兜帽戴上,两根绳拉得紧紧的,在下巴这里绑了一个摇摇晃晃的蝴蝶结。
她严阵以待的样子,很像一只爪子立起来的南美洲栗鼠。她甚至每做一件事,都会为此准备一身新穿搭。这次是扮演洗头栗鼠。
“你这是要干什么?”崔栖烬感觉不太好,可她还是这样问。
池不渝在空中弯了弯爪子,示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美甲,“给你洗头。”
崔栖烬果断控着轮椅转了个方向。
余忱星倚靠在吧台边上,懒散地伸出一条腿,笔直地拦在她面前,咬着个汁水很足的苹果,唇下的钉子闪呀闪,
“或者你选我先帮你洗澡。”
崔栖烬皱着眉,控着轮椅换另外一个方向,“我谁也不选。”
然后轮椅被把住,她动弹不得。
抬头,是池不渝自信满满的脸,“放心,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的,我已经提前在emily身上试过了,手法很好,她一句坏话没给我说。”
“emily是谁?”崔栖烬以为是池不渝在香港新交的朋友。
“emily?”余忱星咬一口苹果,“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?老友记?”
池不渝摇摇头,晃了晃下巴下的蝴蝶结,小声地说,
“妈妈送我的棉花娃娃,八岁生日的时候。”
“……”